欢度六一儿童节

近日,教办园放榜。本地街道报名二百六十人,远超秋季招收学位。儿子转园自是无望了。

此事在情理之中,并非意料之外。我犹记得现场核验资料当日,幼园门口香车琳琅满目,园内关卡森严,十多位美女老师沿道温馨导览,秩序一片井然。空气寂静的发慌,我假装镇定还是掩盖不住落笔签字的神色紧张。心情未平复,手续就办完了。

妻子笑我:“刘姥姥进大观园”。

我辩解道:“头一回给娃娃报名,脸皮子薄”。

然而,不动声色的贫富悬殊却让我深深震撼。

幼园附近豪宅林立,陋室一间动辄百万。光有户籍不行,还得摇号或托关系,入园的孩子必定非富即贵,否则不菲的学费也会令人焦头烂额。优质教育资源过度集中稀缺,寒门再难出贵子,这个时代确实不允许你反驳。买房、落户、孩子上学,农家子弟气喘吁吁迈过户籍这道坎,本以为房屋赋予的更多选择权面临的却是接踵而至的苟延残喘。“娃娃教育不能输在起步线”,每位家长心中期许的美好愿景若不以个人等量基础横向参照对比,那也只是一个充满积极能量且人们不愿拆穿的谎言。条条大道通罗马,世上有的人一出生便在罗马。千万别怨天尤人。优渥的条件是家族代际资源叠加,个人努力的量变需要时间沉淀。生活多一些平常心,鞋子合适还得看脚的大小。

忘掉生活虚妄的烦恼。我和妻子为坤坤提前准备了儿童节礼物,带他参观航空博物馆、体验音乐小剧场。

他说他喜欢歼20;

他坐在机仓里拉动操纵杆:为什么还不起飞呢?

他在音乐小剧场里胡乱打鼓。

有些事物虽然晦涩难懂,坤坤还是欣喜若狂。或许他这个年纪体验和陪伴就是最重要的收获,毕竟成年人才会说自己快乐。

六一当天,我们一早就送儿子去学校化妆,为文艺汇演节目作准备。说来忏愧,坤坤入园三月,缘由两地分隔,我竟还不知道他的学校与班级。作为他上学的第一个儿童节,意义重大值得纪念,我也借机去学校了解情况。

儿子拉着我的手,时而要去表演花式滑溜溜,时而要去操场滚轮胎,时而要去拍篮球。这是他想对我表达的特殊语言和亲密:他长大了,他更有力量了,他能够更好的控制身体了。作为父亲,那一刻我很幸福。

尔后,老师让我们去汇演中心等待。我送坤坤到教室后,离别的一幕竟与万千家长送孩子入园的万般不舍雷同。十几个娃娃在教室哭天恸地,坤坤受气氛影响也哭了起来,我在窗外望着儿子哀怜的眼睛,内心有些浸润,强压情绪来来回回偷瞄了几眼。他未再哭泣后,我便离开了。

演出现场有家长报怨儿童节不应该安排节目,我想如果汇演不与工作冲突,那又何乐而不为?生活需要仪式感,学习成果需要形式表达,我们需要的是什么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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